彭云緹﹕她們如何抵達
- wyvting8
- Mar 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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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瓊玉的腳步從桃園延伸至石岡,
從家裡的雜貨到工廠,在月台尋婿
從手指上的冰果室記憶 走進瓦房門口。
遷徙是一種節奏,
先是日語再是母語,再是婚姻,
最後震地的人生分水嶺
雜貨店的貨架、麵店的鍋子、帳簿上的數字,一隻貓從屋簷躍下,
日文老歌在記憶裡迴盪,
《岸壁之母》,
唱的是離去的人,還是留下的人?
她適應得很好,
或者說,這本來就是一種生活的方式。
她站穩了,站在石岡的土上,
鞋底的泥土已經和這裡的雨水混合。
2
劉媽媽在北埔長大,
在田野間學會了摘茶,在客家伙房學會了生火,
也在工廠的機械聲裡進入角色。
她的遷徙並非選擇,而是結果,
從茶園到工廠宿舍,
從父親掌心的寵愛,到婚後的伙房長媳,
社會關係變動,家庭角色轉換,
她成為「劉媽媽」,但不再是誰的女兒。
帽簷下的眼神,藏著過往與適應,
帳中的蝴蝶飛舞,
她不再回頭看它們。
「人啊,還是要吃一點苦,」
這不是抱怨,而是一種生活哲學,
是經歷時間的人,對變遷的回應。
3
秀珣的腳步,沒有因婚姻而遷徙,
她的遷徙,是另一種路徑。
父親是異鄉來的人,
母親是本地人,
但她在這塊土地上,始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。
身分的邊界,政治的劃分,
她夾在認同的縫隙裡,
無法完全歸屬某一方,
也無法完全被接納。
她來到石岡,卻不是因為家庭,
而是因為戲劇,因為一種集體的創造,
她在這裡編織故事,也讓自己成為故事的一部分。
眷村的聲音、劇場的燈光、
那些曾經被忽略的聲音,
在這裡找到出口。
她說:「把我當成我。」
她不再尋找一個標籤,
她成為一個參與者,而非一個旁觀者。
4
她們來到這裡,
透過婚姻,透過家庭,透過勞動,透過創作。
這片土地見證了她們如何適應,
如何被塑造,也如何在變動的結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田野、工廠、伙房、劇場,
空間的轉換,也是身份的變遷。
在日常生活的縫隙裡,
將自己的故事編入集體的敘事中。
她們如何抵達?
她們帶著過去,踏上現在,
站在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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